用现代的摩托车标准去定义哈雷,本身就是误区。价格?动辄三四十万的售价,能买两台还不错的汽车。性能?1.8 升的发动机只有100匹,红线5000转,在大排量摩托车里就是个弟弟。便捷?三百多公斤的车重,纯铁和皮革打造,全车没有一块塑料,注定不适合通勤。
但是,雾化的汽油在暖瓶大小的铸铁气缸中翻滚,低空燃比的混合气爆炸后泛起的一团红光,炸飞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活塞头,顶开单凸轮轴驱动的裸露在外的镀铬气门顶杆。金属和汽油的天生对立,毫不掩饰,不经过滤,每隔405°的一次爆发,都真实地还原着工业驱动力的本质。而这一切,就在我面前,如电影般,轮番呈现。
巨大的未抛光铸铁表层,那泛着乌光的黑,如凝视着深渊;巨大的镀铬金属,镜面般的光泽,又如深渊凝视着我。每一次换挡,灰口铸铁压盘的分量,带着齿轮间厚重的啮合,能感受到比其他摩托车重太多的脚感,但却清脆,利索。每次重踩下去,变速箱凝聚了所有金属件的动作后,返上来的一声巨响,“咣!”再加上车身一晃,感官上受到的冲击,就像一个寒颤。
1200~1500转时,别人已经拖挡熄火的转速,在这台得到了Milwaukee 8 114立方英寸的继承者上,却如天籁。低沉的金属共鸣与扭曲的钢铁车架交融在一起,不禁让人担心要熄火了,但,轻给油门,依然蹿得快要脱手。这就是哈雷,别提什么可控正时,也别说什么电控喷油,依靠最原始的大腿般的气缸,制造着最原始、最野蛮、最纯洁的低扭。